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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曼傑利斯塔姆/巴列霍Mandelstam/Vallejo

【作者】曼傑利斯塔姆Osip Mandelstam、巴列霍Cesar Vallejo

【譯者】李魁賢

【出版社】桂冠

【ISBN】9577304427

【佳句】

詩人:曼傑利斯塔姆Osip Mandelstam
〈自畫像〉
抬起的頭腦裡,有翅膀的暗示──
卻是外套在鼓動;
在閉著的眼睛裡,於武力的
和解中:是能量純粹隱蔽的場所。

這是能飛能唱的人物,
話語可以錘鍊又可以燃燒,
天生笨拙卻靠
天賦的韻律克服了!
〈妳秀氣的肩膀遭鞭打通紅〉
妳秀氣的肩膀遭鞭打通紅,
遭鞭打通紅並在寒霜中灼痛。

妳稚嫩的手臂要提起笨重腳鐐,
要提起笨重腳鐐並縫製郵袋。

妳柔弱的腳底赤足走在草地上
赤足走在草地上和沾血的砂灘。

我在此為妳燃燒像一根黑蠟燭,
燃燒像一根黑蠟燭而不敢禱告。
〈只閱讀童書,只珍惜〉
只閱讀童書,只珍惜
童真的思考,把
成人的事物拋開
從深深的悲傷中立起。

我厭倦生命的死氣沉沉,
我得不到生命給我什麼,
但我熱愛我貧瘠的大地
因為這是唯一我看得到。

我在遠遠的花園裡
簡單的樹木秋千上擺盪,
我記得幽黑高大的樅樹
在朦朦朧朧中發熱。
〈我從危地的沼澤成長〉
我從危地的沼澤成長,
像蘆葦颯颯響,
呼吸禁錮生命的空氣
又興奮,又感傷,又疼愛。

在我既冷且濕的棲身處
沒有人關懷我,
而我卻受到秋天瞬間
消失的低語歡迎。

我安於這樣殘忍的傷害
而在夢幻般的人生中
暗中稱羨愛慕人人──
也在暗中傾心迷戀。
〈就像遲來的禮物〉
就像遲來的禮物,
冬天如今已是觸手可及:
我喜歡初冬,
怯怯地橫掃而過。

它的恐怖真美,
像可怕行為的起頭:
連烏鴉也受到
無葉盤旋的警告。

但說不定比一切更強烈的
是鼓起來的蔚藍,
河流眉頭半結成的冰
不眠地唱著搖籃曲......
〈娛樂場〉
我不喜歡計劃性的歡樂:
有時天然是灰色的傷痕
我受到刑罰,微微暈眩中,
備嘗窮困的色彩。

風同亂雲在嬉戲,
船錨刮傷了海底;
我的心,亞麻般無生氣,
懸在空無的上方。

但我喜愛沙丘上的娛樂場:
朦朧的窗外有廣闊視野,
揉縐的桌巾是淡薄的光線;

而周圍帶有綠意的水,
當杯中有酒,像一朵玫瑰,
我願跟隨著海鷗的翅膀!
〈我賦有的身體該當如何〉
我賦有的身體該當如何,
只能和我一體,只是我自己?

為了平靜快樂呼吸,能夠
活下去,告訴我應該感謝誰?

我是園丁,也是花卉,
在世界的地牢裡,並不孤單。

我的熱心,我的吐納,人人
可從永恆的窗玻璃上看見。

我在此呼吸印出的圖案
以前從來沒見過。

讓瞬間凝結水氣消失無蹤;
沒有人能夠抹除懷念的圖案。
〈沉默〉
她迄今還沒有誕生
既是語詞又是音樂
在一切生物之間
是不可磨滅的聯結。

海的胸腔平勻呼吸,
但白天瘋狂照耀
在藍不見底的碗內
泡沫綻開淺色紫丁香。

願我的嘴唇學會
原本的緘默,
像晶瑩的聲音
出生後即純淨無瑕!

海神呀,留住泡沫吧,
讓詞句還原為樂音;
與生命的核心相融,
讓心有愧為心吧!
〈燈播下微弱的光線〉
燈播下微弱的光線
在濕氣的森林裡淒冷。
我心中徐徐帶著
灰色鳥,傷悲。

我該如何對待受傷的鳥?
蒼穹默默,死寂。
被濛霧籠罩的鐘樓
有人偷走了鐘。

高高的地基挺立著,
孤單無依,無言──
一座白色空無的塔
靜悄悄,霧茫茫。

早晨,無法丈量的溫柔,
半真實,半迷離;
抑制不住昏沉欲睡;
思想朦朧的鐘聲響起......
〈為了將來時代的榮耀光輝〉
為了將來時代的榮耀光輝,
為了人民崇高的血統,
我在大老們的盛宴中奪杯
那是我的幸福和榮譽。

我們世紀的狼犬攫住我的背
雖然我的血液不是狼血;
不如壓榨我,像帽子暗藏在
西伯利亞大草原皮襖裡,

要是我看到任何戰慄或泥濘
或是刑台上濺血的骨頭,
則北極藍狐會整夜為我
炫耀其原創性的美。

把我帶到葉尼塞河流動的夜裡吧
那是松樹可以到達星星的地方,
因為我的血液不是狼血
而只有勢均力敵的人才殺得了我。

詩人:巴列霍Cesar Vallejo
〈神聖的落葉〉
月亮:巨頭的皇冠,
在妳離去時,葉掉入黃影裡。
耶穌的紅冠悲劇性地
溫柔地窩在綠金石上!

月亮:在天庭莽衝的心,
為什麼妳在裝滿藍色葡萄酒
的杯中朝兩方划動,
船隻破破爛爛,冗自悲傷?

月亮:飛走也沒用,
妳就在散佈的貓眼石情焰中起身:
也許妳是我的心,像吉普賽人,
在空中浪蕩,撒下詩篇宛如眼淚!......
〈疲勞的圈環〉
想要回來,想要愛,不想離開,
想要死,被永遠不會成為地峽的
兩股對立的水域爭奪。

想要求吻,可以裹住生命,
在激烈苦悶的非洲凋謝,
自殺!

想要......不想要。神啊,
我謀害神的手指指著祢。
想要絲毫沒有心腸。

春天回頭,回來又會走。而神
及時轉而重複自己,通過,通過,
在肩上扛著宇宙的骨架。

當我的神殿敲打著祭鼓,
當蝕刻在刀上的睡眠傷到我,
想要分寸不離這首詩!
〈黑杯〉
夜是邪惡之杯。警察的哨聲
劃空而過,如像震動的胸針。
放蕩的女人,聽啊,要是妳已離去,
怎麼海浪仍然幽暗,仍然使我灼灼熾熱?

大地把靈柩的邊緣保留在黑暗中。
聽啊,放蕩者,妳不會再回來。

我的肉體泅泳,泅泳在
仍然使我悲傷的黑暗之杯中;
我的肉體在裡面泅泳
一如在女人沼澤的心中。

星形的煤炭......我已感覺到
乾摩擦的黏土掉落在
我透明的蓮花上。
女人啊!這肉體全然
本能為妳存在。女人啊!
因為這樣,黑杯啊!如今妳已離去,
我在塵埃中透不過氣來,
而飲酒的另外欲望開始在我的肉體內蠢動。
〈神愛〉
今天沒有人來詢問
下午也沒有人來向我要任何東西。

我沒有看到一朵墓地之花
在光線行進中是那樣的幸福。
上帝啊,寬恕我!我才死了那麼一點點!

今天下午每個人,每個人走過去
不向我要求或乞討任何東西。

我不知他們忘了什麼,在我手中
沉重得像是偷來的一些東西。

我已來到門口,
想對每個人大聲叫喊:
──如果你掉了東西,就在這裡!

因為在此人生的所有下午。
我不知道有多少門是當面關閉,
而我的心靈得到屬於別人的一些東西。

今天沒有人來;
而今天下午我才死了那麼一點點!
〈白玫瑰〉
我感覺舒適。如今
克制的寒霜在我內心
閃閃發光。
我笑了,在這種紅玉色的
繩索
在我體內軋軋響。

無盡的繩索,
像螺旋

邪惡
降下來......
繩索,血腥齷齪,
由成千埋伏的匕首
組成。

因為這樣,編結
黑紗捲,
也因為把戰慄的
恐懼之猫猛繫在
冰凍的窩,
最後的火。

如今在光包圍中
我冷靜。
而在我的太平洋
海難的靈柩在喵嗚。
〈朝聖〉
我們一起走。幽夢
欣喜地舔吻我們的腳;
而萬事在蒼白中扭曲
不愉快的絕念。

我們一起走。死
靈魂,像我們自己,
為愛的緣故交岔,
留下貓眼石的腳印
穿著僵硬的喪服出現
曲曲折折走向我們。

心愛的,我們走在
一堆土的疏鬆邊緣。
翅膀飛過去,塗著油,
塗著純粹。但是一陣風,
落向我不知道的所在,
從每一滴淚
磨著敵對的牙齒。

一位士兵,巍巍的士兵,
帶著晉升的傷口,
在英勇的晚上壯起膽子,
且笑著,在他的腳上,
顯示生命的煩惱,
就像一堆難看的破爛。

我們一起走,緊緊在一起,
留下腳印,不敗的光;
我們走過墓地的
芥茉丁香花。
♦ 〈特里爾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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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海的負擔
當海水向我湧來。

讓我們經常出帆。讓我們
品味奇妙的歌,由
慾望的下唇說出的歌。
啊,驚人的童貞。
無鹽的微風吹過。

從遠方,我呼吸著精華,
聽到深沉的配樂,好像激浪
在尋找琴鍵。

如果我們闖入
荒謬裡,
我們用一無所有的金掩蓋自己,
孵著仍然未誕生的
夜之翅膀,白天
孤苦翅膀的姊妹,
那不是真正的翅膀因為獨一無二。
77
我記得有好多的冰雹,
堆砌一些真珠
從暴風雨的鼻尖下
我拉住不放。

我不希望這場雨乾掉。
至少除非他們讓我
即刻倒下,或除非他們埋我
浸泡在水裡
從世界上火中欣欣向榮。

我不清楚身上的水位在哪裡?
我怕有一邊還會乾乾。
我怕在乾透的月份試彈
難以置信的音弦之前雨停了,
在產生和聲處
我們總要提升!永不沉淪!
嗯,我們真的不提升,要沉淪?

歌唱吧,雨啊,在這仍然無海的岸上!
♦對於苦悶我不能沉默或痲痹,
 我要寫我能自由寫的東西,
 把十頭牛架軛於我的聲音
 可以在暗中推動我的手像犁一樣
 到滿載收穫而倒地不起。
♦而你的細語飛沫,
 會隨著風雨和霧氣,
 充盈你脆弱的貝殼壁──
 沒有人居住的空心......
♦竟然!但我不是徒步旅客
 對著落葉心情恍惚:
 在我內心歌唱真正的悲傷。

 山坡上有雪崩落!
 我自己的一切藏在鐘內,
 儘管音樂不能把人救出深淵!
♦悲傷,偽善者啊,躺著等候掩埋,
 無言又無淚,也沒有什麼慰問卡,
 一朵襟上秋日玫瑰燦然一亮。
♦我想──不需要講出口:
 我們不是先知也不是先驅,
 我們不樂在天堂也不怕住地獄,
 在陰霾的白天我們燃燒如像蠟燭。
♦有一天我也要
 從殘忍的笨重物象創造美。
♦如果真誠歌唱,
 全心全意,最後
 一切消失了,沒有留下
 除了天空、星星、歌手。
♦夜茫茫無際。
 你在,就有光。
♦我在燦爛的燭光中醒來
 被黑色的太陽照亮。
♦從這些超凡脫俗的山坡
 遼闊的原野向下迤邐。
♦我們只能留名,
 為長久的未來留下聲望。
 請接收我獻上的這些砂粒:
 要從我的手中傾注入妳的手裡。
♦命運引導我們,
 我們不該厭煩。
♦平靜的子如像笨重的桶在滾動;
 遙遠小屋裡的聲音──既聽不清楚也不想回應。
♦我研究過離別的技巧
 於深夜悲嘆,披頭散髮中。
♦誰可以理解「再會」的意義,
 什麼樣的分離會引起我們共鳴?
♦啊,生命的緯線多麼脆弱。
 而歡暢的語言多麼貧乏!
 舊事物已逝,新事物層出不窮,
 只有在認清時才是甜蜜時刻。
♦我們命中注定只能在戰場捐軀;
 而女人則在預言中遇見死亡。
♦我只剩一人關心,一位金牌級:
 從時代的壓力下把我釋放。
♦我吸渾濁的空氣儼然是髒水。
 時代被犁翻耕,而玫瑰就是大地。
 又重又輕的玫瑰,在徐徐渦流中,
 被編結成雙重的花環。
♦我們什麼都隱瞞不住,逾時
 感歎著時間在那裡靜立的青青草原。
♦秘密就在我面前閃閃爍爍,
 口出惡言並責罵自己
 還吞嚥著嫉妒的火熱煤炭。
♦幸福讓過去如像金環
 滿足了某些別人的意志
♦大門深鎖,
 大地在所有的意識中荒涼。
 沒有什麼會比真理的清新畫布
 更為基本和純粹。

 一顆星,像鹽,在桶內溶化
 而霜冷的水更為黝黑,
 死亡更清淨,壞運更鹹,
 而大地更真實,更可怕。
♦我們該從何處開始?
 萬事拉拉扯扯,
 空氣顫動著比喻,
 沒有一個字會比其他更好,
 大地哼著隱喻。
♦有名字增添光彩的歌
 流傳特別長久,
 飾以金邊
 以免遺忘和失去味覺
♦空氣混合密集如像大地──
 你不能脫出,又難以進入。
♦我們時代的歲月隨便計算已告結束。
 讓我們感謝我們擁有的一切:
 我也犯錯,迷了路,失算。
 時代鈴響如像金球一般,
 投擲,空洞,無人支持。
 一觸即答「是」與「否」,
 正如小朋友說:
 「我給你蘋果」,或者「我不給你」;
 面臨著這些字句發聲的正確拷貝。

 聲音依然在響,儘管聲源已逝。
♦人的嘴唇
     再也無話可說
 保存說出最後字句的嘴形。
♦此刻我要說的不是我所說的意思
 而是從地下挖出像堅硬如石的麥粒。
♦試圖加以咬穿的世紀,留下齒痕。
 時間把我削薄像一枚硬幣,
 而我不再夠稱得上是我自己。
♦無論誰吻過時間雕琢的王冠
 後來都會想起,以孝心的溫柔,
 時間如何躺下來睡在
 窗外麥田的雲堆裡。
 無論誰睜開歲月病態的眼瞼──
 兩粒睡意深沉的大眼球──
 都會持續不斷聽到
 虛假而荒蕪的時間河流在澎湃。
♦我知道生命的吐納一天比一天衰弱:
 一點一滴,可以感知傷害的
 簡單歌謠會被切短,
 嘴唇被錫緘封。
♦瓦陶的人生!垂死的時代!
 我所害怕的就是:瞭解你的
 只是笑容無助的那些人,
 已經失蹤的那些人。
 所焦慮的是──尋找失落的字句,
 睜開病態的眼瞼,
 以石灰腐蝕的血液
 為異族收集夜草。
♦我要逃離自家門口
 往何處?街上暗了
 意識在我前方顯露,白茫茫,
 像撒佈在走道上的鹽。
♦謊言捏造了什麼?
♦我只是以天真的方式和建制打交道:
 我怕生蠔並以不信仰的眼光看著警衛;
 我的心靈一點點都不仰賴權力的世界,
 然而我卻深深苦於嘗試成為像樣的人。
♦火和霜更增加它的粗野:
 自滿、認命、輕浮、少不更事!
♦再見了......但我不記得此刻......
♦我們存在,沒有意識到我們底下的國土,
 離開十步我們的話語就蒸發了。
♦圓圓河灣斷處,卵石、藍藍,
 而徐徐的帆繼續像雲飄──
 我和你分道,還不太知道你的價值。
 比風琴賦格曲長又難受的是糾纏的水草,
 有長期合同虛偽的味道。
♦你──粗獷烏拉爾山,壯闊伏爾加河,
 這些大草原──這裡全部是我的權利──
 而我必須依然以我整個肺吸納你的空氣。
♦啊,老是,從未找到那麼多老是從未發生的事!
♦生命中的爆破太強烈了──我無法回應!
 爆破彷彿來自上帝的憎恨;彷彿之前,
 萬物可以苟存渡過的深水卻被
 攔在心靈裡......我無法回應!
♦而人......窮人!......窮人!他閉上眼睛
 好像在我們後面的人拍手招呼我們;
 閉上他狂熱的眼睛,而活生生的萬物
 受到支援。就像罪惡的淵藪,在一瞥之間。
♦我夢見飛行。「永恆」
 在前方階梯嘆息。
 我夢到母親,
 菜綠色的嫩枝,
 以及縫在黎明婚禮上的星星。
♦今天下午雨下得破記錄;心啊
 我覺得活不下去了。

 下午很愉快。為什麼不呢?
♦我激昂的黑色花朵;野蠻
 而巨大的石頭;冰凍的距離。
 沉默以其尊嚴把滾燙的油
 澆注在句子的終點。
♦別的女人走過去;看著我悶悶不樂
 把你吸飲一點點
 在我深深悲傷的陡峭縐紋內。
♦今天下午下雨,下個不停。心啊
 我覺得我活不下去了!
♦早餐吃罷......墓地的
 濕土散發珍貴血液的芬芳。
 冬天的城市......一輛火車
 隆隆而過,好像抱著
 放不開的壓抑感情!
♦清晨眨眼間,你自己提不起勁!
♦在這酷寒時刻,當大地
 有了人世塵土的氣味,且如此可悲
♦我為脆弱的創作深思而掉淚。
♦我們一切要求和我們一切目標都落空;
 沒有古柯,精神很難奮發身體
 力行
♦居室孤寂沒有聲音,
 無消息,無綠意,沒有兒童。
♦如今
 陰影籠罩著心情。
♦我們就像這樣,乖乖
 而且無奈,等候大人們回家,
 道歉,大人們老是先
 把剩下的我們丟在家裡,
 好像我們一步也不能離開。
♦我感到黑暗中就在你們周圍。
 不要把我自己一個留下來,
 孤孤單單自閉。
♦在那角落,我們一同睡過
 許多夜晚,如今我坐下來
 還要再走。
♦我開始想起逝去的夏天
 那些日子
♦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我發現
 在我前方的所有道路上,孤孤單單。
♦網球手在莊嚴發球的瞬間
 他有幾乎全然是動物的純真;
 在這瞬間
 哲學訝異於新的真理,
 他是絕對的野蠻。
♦信徒不可思議地邪門到
 幾乎就是植物。

♦事物真的是文字的主宰嗎?文字是靈魂的人格化?口語不指定對物象,而是為其住所而自由選擇,好像是某些客觀的意義、物質的事物、或寵愛的人體。文字繞著事物自由徘徊,如像靈魂繞著被遺棄、但未被遺忘的人體。
♦只有現實,才能給生命帶來新的現實。
♦與此一切敵對的是個性。
♦我只有用我的死來表達我的生。
♦今天,我只是痛。如果我的名字不叫巴列霍,我依然覺得苦。
♦今天我痛在繼續沉淪。今天我只是痛。
♦這種痛我無法解釋。我的痛深到永遠沒有原因,不需要有原因。會有什麼原因呢?何處事情會重要道不成為原因?其原因是空無,而空無會不成其原因。為什麼這種痛會全部自生?
♦如果生命不同,我的苦仍然一樣。今天我痛在向上攀升。今天我只是痛。
♦情人也是一樣!他的血液對我是太肥沃,沒有起源,而且沒有人飲!
♦我迄今始終相信世界萬事非父即子。但我此處之痛既非父亦非子。不須回頭爭取黑暗,在黎明之前太妄為了,而如果他們把它放入某暗室裡,不能給予光,而如果他們把它放入某明亮的室內,不會投下影子。今天我痛,不論發生什麼事。今天我只是痛。

♦詩是犁頭,耕耘著時間的土壤,使其深不可測的黑土底層,翻到地表上。
♦「我欲辯已忘言」,終結時是冥府的愁容,被黑冰所凍僵的唇。
♦如今他面對的事實是,他既更活躍又更無奈。
♦如今生命時時刻刻受到死亡的脅迫。他自己的生存現在看來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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