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微風

【書名】從月亮來的男孩Ingenious Pain

【作者】安卓．米勒Andrew Miller

【譯者】吳美真

【出版社】天培

【ISBN】9575606949

【佳句】

♦噪音像踩在泥裡的靴子，干擾著他。
♦他想起──而且經常想起──
♦你想他是一件很自然的事，儘管回憶使人變得傷感。
♦在你們那一行，傷感是值得稱許的；在我們這一行，傷感卻是一種奢侈。
♦就他此刻的心情而言，他覺得這是一個愉快的謊言，但是他為此心存感激。
♦野蠻的破壞者！
♦太疲倦了，所以沒有覺得太羞恥。
♦大半時候是如此，但是有些時候，他不這麼想。
♦他有一顆慷慨的心。
♦這不是一個奇蹟的時代。
♦他的生命是否也像這樣？像一本以無人能懂的語言寫成的書？
　誰會為我坐在火旁，苦苦思索，把這本書讀懂？
♦這種努力使他疲憊。
♦這些事情像是為一年加標點，忽略了會造成明顯的不安。
♦你老是誤會我。這真讓人生氣。
♦他們是為這樣的早晨而被創造出來的。
♦除了讓人不勝其煩外，沒有什麼可抱怨的，沒有什麼讓他不高興。
♦第一個真正的春日在冬日之心降臨。
♦──不管是出於仁慈或譏諷。
♦他老了，痛苦地奄奄一息。
♦迅速執行的死亡是最確實的解脫。
♦然而，對貓而言，牠的生命應該不比人的生命甜美嗎？是否對牠而言，即使在生命中，即使處於絕境，生命仍然是甜美的，不，甚至比以往更甜美？
♦難道這不是最好的選擇？
♦雙方都需要同等的勇氣。
♦他既無法體會這件事的滑稽，亦無法領會它的殘酷。
♦他必須為此心存感激。
♦謬司遺棄我了，像其他東西那樣──頭髮、牙齒、呼吸。
♦你把我……和先前的我混為一談。
♦事情出了差錯：彷彿在夢中，不斷湧現的意象在沒有警告的情況下，突然迸發成原始而駭人的東西，使得睡者逃出睡眠。
♦認識他，但是也許不知如何看待他。
♦他哭叫，但這是因為他疲憊不堪，而不是因為驚嚇，或者害怕。
♦他們已經被工作和焦慮摧毀了一半，想藉酒遺忘一切。
♦小孩是一個好聽眾，追隨故事像追隨田地上的犁刃。
♦他只是說出其他人一直在想的事。
♦這件事，這種明顯的背叛行為，刺痛了他。
♦一位長者的出現，具有一種令人清醒的不愉快效果。
♦說來奇怪，一個人竟然可以如此改變。
♦這個世界最需要何者──一個善良而平庸的人，或者一個出類拔萃，但有一副鐵石心腸的人？一個困難的問題。
♦你真好，跟我說這些話。
♦世上每一種行業都有它獨特的幽默。我覺得遺憾的是，醫生的幽默也許是最粗俗的一種。激進其他人的苦難使他們產生一種殘酷多於幽默的詼諧感。這種詼諧感始於對恐怖的防衛，但是很快就變成應付這種恐怖的方法。
♦我相信你的情形不是這樣。
♦其他人的痛苦一點也不會困擾我。
♦他們當中有一些好人，那些在無望時，知道如何安慰人，但沒有誇大希望者。
♦事實上，我們所能做的很少，非常少。
♦我們生得太晚了，也生得太早了──生在古老世界的神祕技藝和未來時代的新發現之間。
♦我有某種天分，但是我從來沒有那種特質。
♦我想你對自己太嚴苛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
♦我的好是最狹隘的一種。
♦姊姊不需要有愛弟弟的理由，這是她的責任。
♦男孩子常常做出對不起姊姊的事。
♦對於有心寬恕的人而言，寬恕是一件偉大的事。
♦疲憊和酒幾乎使他們變成低能者。
♦這一切都令他覺得沮喪。這裡沒有真正的快樂，甚至沒有多少希望。在女孩的脆弱和男人的冷酷裡，有同等頑強的痛苦。雖然一些痛苦是自取的，另一些痛苦無疑則是一種報應，但是，這裡面有什麼安慰、什麼滿足？對於經歷痛苦者而言，這一切的痛苦都是真實的，都同樣需要憐憫。上帝知道他們渴望得到憐憫。
♦現在他有一股難以抵擋的離開那地方的衝動。
♦和你、我沒有兩樣。
♦我甚至無法表達我的輕蔑。
♦他想到明天，想到那會是另一個燦亮的日子，另一個空氣像香檳酒的日子。
♦一個人必須安靜地貯存一些這樣的早晨，以應付更絕望的時候。
♦你是否願意嘗嘗夜間的香氣……
　去到你芳香的樹蔭處……
　在那兒，和白楊木枝條交織在一起……
　遮蔽的藤蔓會是你的庇護所……
♦做為一種問候，也做為一種道別。
♦仲冬的瘋狂，那一年充滿誘惑力的零度氣溫。
♦他被無法言喻的悲愁折磨著。
♦今晚，天空拉動著她體內的血潮，血潮太強烈了，使她覺得自己會漂浮起來，消失在屋頂之上。
♦他訝異於自己如此冷靜。
♦他冒了一個太大而沒有意義的險，這是他無法解釋的。
♦這般地精疲力盡！
♦他想不出那是什麼情形，想不出如何描述那種情形。
♦一種閒閒的冷汗燃燒著他的眼睛，從他緊繃的皮膚流出來。
♦他們是多麼殘酷，讓他這般受罪！
♦你總是為每一件事操心。
♦工作、疾病、孩子──這一切已把他們的生活拖垮了，所以現在，他們只能斷斷續續地活著。
♦月復一月，年復一年。
♦以後他會改變，給這個孩子時間。
♦他感覺到黑暗的存在，感覺到一隻公羊的惡毒眼光，感覺到一根樹枝拍打他的臉，感覺到一隻蒼蠅在他雪白的手腕上爬動。
♦魔鬼是一個紳士，他舞姿美妙……
♦他以茫然的目光左顧右盼，彷彿他了解一切，或者完全不了解。
♦他只相信他想相信的事，只相信他相信時最覺得安心的事。
♦他嘆息，彷彿那讓他憂傷。
♦這個孩子是否不快樂？
♦他的眼睛比田野上的矢車菊更藍，而且不帶絲毫惡意。那不是仁慈，但也不是仁慈的相反物。
♦這樣想讓他心如刀割。
♦男人和男孩，被欲望弄得昏頭昏腦。
♦沒事的人最好離開，這不是看狗打架。
♦他欲拖延，解救它的希望就愈渺茫。也許已經太遲了。
♦愚蠢的是從樹上掉下來，不是爬樹。
♦真正難以置信的事是沒有價值的。
♦你不認為生命是一種驕奢淫逸的東西？
♦在記憶中、在夢裡、在清醒時的幻想中。
♦他的沉默像一大片窗玻璃那樣，破碎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幾乎束手無策，而他知道她已覺察到這一點。
♦他看到更糟的熬過來了，因此，他沒有失去希望的藉口。
♦如果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也許他會覺得有趣，因為他自己的無力使他們對他產生更大的信心，彷彿他已足以擋開災難。
♦他這輩子不曾如此寂寞。
♦然後，彷彿等待著片刻的疏忽那般，它來了。
♦當她死時，他幾乎是高興的。
♦他覺得自己被裹在一件瘋狂的斗篷裡。
♦有一天，我們都會死。
♦仁慈克服了謹慎。
♦他們太疲憊了，無法去思考，太累了，無法哀痛。
♦冬日不會為他們的哀傷而等待。
♦時間──純粹的日子的重量──轉動他們，像轉動磨坊水車輪葉的水。
♦他覺得太羞愧了，無法說話。
♦他知道「很快」意味著「永不」。
♦持著這種看法的，不是只有他一人。
♦痛苦是出自魔鬼。那是他的觸摸、愛撫和他那有毒的擁抱！
♦死亡是一種甜蜜的解脫。
♦疼痛會再度找上你，而且比以前更猛烈十倍。你是蠟燭，火焰令你受苦，它以你為燃料。
♦汗水是真實的。
♦騙局是非常具體的，市場的一個嚴酷但時髦的目標。
♦這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沒有他，活在這世上就沒有快樂。
♦疼痛愈尖銳，解除疼痛時，就愈覺得甜蜜。
♦疼痛只是一時的，一眨眼就過去了。
♦那些愚蠢、單純的面孔。
♦如此受歡迎的東西，必然是好東西。
♦這是一種賭博，但是沒有人抱怨。
♦你不必愛他，畢竟他不會愛你。
♦人們不喜歡被騙、被愚弄。
♦很快地，生命本身就會教導他如何受苦。
♦它無所不在，這種被稱為受苦的東西，而且它有無窮無盡的變體！人們躲躲藏藏，害怕撞見它，像他們的神奇求免受它的折磨。然而，似乎沒有人可以避開它，沒有人──
♦如果我沒有你、你沒有我，我們會在哪裡？
♦命運、年紀太大，令他憤怒。
♦他有一個古老的靈魂，或者根本就沒有靈魂。
♦漆黑，黑、金交錯，光一片片自樹上垂下來，和林子一樣大的雲往西飄浮。
♦他們上路，一條漫長而無人的路。
♦他閉起眼睛，現在，他體內有一種疲憊，骨頭裡有一種漆黑的水，那是睡眠無法緩和的。
♦他拍手，鳥飛走了，帶著他的夢飛走了。
♦空氣中有聲音，一種他不曾聽過的語言，一種悠閒、善於表達的喋喋不休。
♦性愛，火辣辣的念頭，淫蕩的念頭。
♦我正夢到你，而現在，你就在這兒。
♦你不要期待，至少不要常常期待。
♦衡量一位藝術家的標準是他注意力的集中程度。你明白嗎？他如何注視他的題材。也許這也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他不喜歡被憐憫。
♦你有快樂的感覺嗎？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
　當然，有些東西是他喜歡的：知識、食物、財富。這些東西是一種快樂嗎？或者那是指某種不同的、肉體上的東西，一種感覺？
♦很奇怪，但是話又說回來，沒有那麼奇怪。
♦黃昏帶來一小時的光亮，世界突然燃燒起來，有顏色和鳥鳴：草被籠罩在銀色裡。一小時，然後耘生成了，帶著黑夜。
♦如果他們有著相同的想法，為什麼他們不可以有相同的感情？
♦他們似乎心不在焉，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思考。
♦一切都心照不宣。
♦繪畫不是一種仁慈的藝術。藝術既不仁慈，也不彬彬有禮。
♦我想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我很想試一試。
♦有誰會為這樣一個無用的人哀悼？
♦現在，他的眼光不再友善慈祥。
♦差勁的東西，不該如此受重視。
♦你沒有猜到嗎？你當然猜到了。
♦他陷入某種情況中，陷入一個巨大機器的潮濕嵌齒之中，無法脫身。他不知道如何稱呼這樣的情形。
♦一切都必須結束，你，我，他。有一天，甚至這幢漂亮的房子也會化為灰燼。
♦英國人的殘酷就像英國人的遊戲一樣。
♦他變了，或者是我自己變了。
♦這裡面帶著善意，不多的善意，但是現在，這些善意全被耗盡了。
♦現在，這裡就是家。
♦一個人上了年紀就喜歡回顧他生命中的那些年輕時光──那時他參與世上發生的事件，而不是自報紙取得關於世界的知識。
♦在這裡，不自覺地冒犯別人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
♦我清楚想起來了，彷彿這件事被保存在琥珀裡。
♦我不知道這些謠言是如何開始的。我曾以為它們就像希羅多德的蜜蜂，自我繁殖，而且一旦存在，就會立即到處飛來飛去。
♦他沒有理由為這項決定後悔。
♦可憐的傢伙，他從來不很快樂。
♦海軍無法容納懦夫。
♦我們實在無法解釋男人愛慕女人的方式。
♦拒絕是沒有見識的行為。
♦他樂在其中，這種展現天才的方式。
♦沒有人腦袋比他更冷靜，手比他更沉穩──當世界如此震動時，當然沒有人比他更冷靜和沉穩。
♦他們是無比地勇敢，我不相信他們曾想過死亡。
♦他們只活在那一刻，根本不在乎未來。
♦他是個好人，他唯一的愚行就是太喜歡和信任一個人，而這個人既不值得他喜歡，也不值得他信任。
♦時間會證明這一點。
♦他是一個最能夠體諒別人的老師。
♦他溫文有禮，屬於舊世界。
♦你是我所認識最奇怪的人。
♦這種遊戲太令人厭煩了。
♦他的愛就像他自己一樣，巨大而笨拙。
♦他反抗，在空中掙扎，卻逃入新的恐怖之中。
♦他似乎生來沒有靈魂。
♦愚蠢，瘋狂和愚蠢！
♦他不會匆匆忙忙。
♦他是一個在沒有陽光的森林裡追踪自己的人。他並不急，他害怕必然會發生的事，害怕他將沒有力量。
♦他懷著一股熱情，而他那薄弱的責任感當然不是它的對手。
♦他更擔心他會在生命的這個最大考驗中失敗，讓自己失望，讓每一個人失望。
♦這樣多好！遠方的鐘聲、腳步聲。只要睡覺，睡過早晨，睡過所有的早晨，無盡的睡眠。
♦空氣中帶著一種極度的沉悶，彷彿除了時尚、除了儀節、除了可以預測的私通技術細節之外，世上的一切都消失了。甚至沒有一場戰爭正在進行著。
♦這一切都太無意義、太幼稚，他一點也不喜歡。
♦這是一件關乎榮譽的事。
♦他以為他在做什麼？
♦這類的事有太多乏味的慣例。
♦他的舉止不帶任何懊悔，怨恨。
♦他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奇怪的共謀關係，也許這是情侶或兩個欲置對方於死地的人特有的關係。
♦似乎每一個人都預料這一天會到來。
♦他沒有想過，這一切都不重要。
♦那時候，他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偉人。
♦如果我更年輕些，我自己會渴慕前往。
♦一個短暫的生命，不是嗎？短暫而快樂。
♦他活著嗎？活著是什麼滋味？
♦事實上，我極不想做任何事情，覺得最不費勁的工作，也令我疲倦得難以形容。
♦我必須承認他們有點令人厭煩，雖然就我當前的狀況而言，我認為幾乎所有的伴侶都是如此，這一點著實使我變得非常乏味。
♦我們是多麼可悲的東西！
♦我於茫茫大海般的世界中，在風和星星的引領下。
♦也許這也是沉湎於幻想的時辰。
♦誰希望自己被視為一個空談者？一個信口開河者？
♦現在我懷疑我們的苦難、我們心理上的痛苦，有多少是因睡眠不足而起。
♦我們不能要求更多。
♦偉人有時會有一些怪癖。
♦大部分的醫生都是無能的，不少的醫生都是瘋子，而所有的醫生都十分貪婪。
♦旅行使男人的道德操守鬆懈下來。
♦從現在起，情況將會更麻煩。
♦也許一個對法律沒有信心的人可以繼續當律師，也許一個不相信自己加入一場公義之戰的士兵可以繼續作戰，但是一個失去信仰的神職人員，是無法繼續稱職地擔任聖職的。
♦我最擔心的就是：沒有信仰，我也可以心滿意足地生活下去。
♦這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精神嗎？一個過於傲慢自大的時代。
♦我聞到大海的氣息了。一片冰冷的綠色大海。
♦那雪令人振奮，它那怪異飛舞的美。
♦沒有必要冒險，他們不是在競賽！
♦在睡眠的森林裡秀出做夢者的氣息。
♦話顯得笨重、累贅，彷彿口裡的蛋。
♦可憐的畜牲，牠們看起來是多麼不快樂。
♦這是一個寂寞的地方，整塊地發出一種持續、低沉的空虛嗚咽聲。
♦魔鬼照顧屬於他的人。
♦我以為那是不言而喻的。
♦我相信我無法如此輕鬆地忍受這種事。
♦待在這裡勝過在外面遇到不幸。
♦他發瘋了，完全瘋了。
♦我應該阻止他，這個人要去送死。
♦他對我根本不重要。
♦不要逾分告訴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像你這樣的人竟然活得這麼久，我實在感到訝異。
♦你不知道重新站起來──更遑論恢復尊嚴──是多麼困難！
♦我們從錯誤中學習。
♦他似乎不在乎，而不在乎的人是最危險的。或許他以為自己不會死。是這樣嗎？
♦一輪白日落到森林之上，雪是石板色，陽光穿過空氣，天空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玻璃鐘，在裡面，世界的少數幾個聲音使寂靜膨脹，使悲愁膨脹。
♦這是為獨處而造的一個世界、一個時刻。
♦月光像骨頭那般，躺在破碎的樹葉遮蓋下。
♦這樣做沒有一點道理。
♦月亮航行著，低低滑過天空的海面。
♦他不甚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事情發生了。他不明白情況如何改變了，只知道情況改變了。
♦我想那是我們的責任。
♦今日下了一點雪，雪像羽毛。柴灰色的天空。
♦有時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有時他為此感到難過。
♦某些回憶似乎影響著他。
♦當一個人完全不知所措時，他應該採取某種行動。
♦沒有一件事比發瘋更可怕。許多人曾感受到它陰森可怖的翅膀投下的陰影。當然，發瘋意味著在墳墓的這一邊下地獄。
♦最近一切都很隨便。
♦它根本不屬於這裡。
♦如果我留下來，我只會惹惱他，他必須獨自消化他的失望。
♦他明白、完全明白他必須走。
♦黑暗立即降臨。當光在那兒時，它在哪裡？
♦似乎唯有在最後，他才為自己感到難過。
♦那一天被糟蹋了。
♦這不要緊，遲早這樣的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也會發生在我們身上，被人遺忘。
♦有何不可？
♦他面帶微笑，知道明天他將為此付出代價。他笑得更開朗了。明天會照顧它自己，誰說他們哪一個人可以活到明天？
♦一切都在寂靜明亮中被接收了，被了解了。
♦風一陣一陣地在他頭頂上吹，而光刺眼。
♦他就是火，而火就是他自己。唯有逃離他自己，他才可能逃離火焰。
♦他不明白他無法繼續下去，不明白他正在忍受他無法忍受的事物。
♦他還能夠抓住什麼？
♦他說話，但不明白自己說些什麼。
♦他太虛弱了，無法移動，太害怕了，無法重新開始燃燒。
♦星星在荒野、村莊、山堡上墜落著。
♦空氣因為充滿聲音而變得粗暴。
♦時間像殺手般追踪著人，徹底、不帶偏見，收集年歲的證據沒有遺失一物。那一切全是傲慢和無知。沒有遺失一物，而寂靜不是寂靜，只是他自己耳聾。
♦當這個世界便理智了，我就自由了。他們比我們瘋狂，朋友，但是不要這樣告訴他們。只對他們說他們想聽的話。他們是脆弱的人。
♦你必須強壯，才能當瘋子。
♦即使瘋子也有朋友。
♦我一無所有。
♦一切太多了，這是一個瘋狂的答案。
♦許多人起初都這麼想。
♦不要與人為敵。
♦我在心裡離開這地方。在心裡，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和我喜歡的人說話。
♦正在受苦的他，只注意到自己，沒有注意到別人。
♦他生活在恐懼中。
♦最令他不安的，莫過於仁慈。
♦他的心是生疏稚嫩的，而這個女人，打動了他。她的名字滲入他的睡眠，像水滲入地窖。
♦那不是以前的他，也不是他變成的人，而是一個可能存在的自己的幻影，一個尚未誕生，而且也許永遠不會誕生的自己的幻影。
♦為了變成這樣的人，他必須付出什麼不可能的努力？
♦他尚未為此做好準備，尚未。
♦有時候，遺忘是必要的。
♦我無法忍受別人阻撓我，我無法忍受！
♦他不記得他上次笑是什麼時候。
♦他總是散發著強烈的氣息。
♦空氣包裹他的臉，像一條圍巾。
♦一切都將無恙。
♦現在，他很習慣它了。
♦這是什麼禮物？是傾瀉而下的喜悅。
♦外面世界的噪音減弱了，像一場夢。
♦這是一種快感，和他感受的任何疼痛一樣地強烈和驚人。
♦那疼痛是一條黑色的繩索，他緊緊抓住它。
♦他笑了，像一個真正的瘋子。
♦他們之間存在著一種切合實際地相互不信任，不會過度欺騙對方。
♦你曾愛過嗎？
♦我不確定那就是愛，因為我想我以前沒有愛過。
♦我不知道我最害怕什麼──他愛我，或者他不愛我。
♦愛一個人向來是危險的。
♦你幾乎就不了自己。
♦遠離這裡，遠離野心。
♦這個幻想就像白蘭地，使他覺得溫暖。
♦天空布滿珍珠色的條紋。
♦他不曾像這樣哭泣。
♦這個世界是美好的，是驚人的。
♦真相漸漸藉由耳語、謠言洩漏出來，在謊言的漏洞裡，漸漸傳開來。
♦它在他裡面腐爛。他在腐爛。
♦我永遠不會再戀愛了。
♦我們不是永遠有選擇。
♦沒有什麼是永遠的，「永遠」是一個差勁的字眼。
♦那就像下雨，你無法永遠避開它。
♦這是不是他想要的？
♦這是殘餘的他。
♦當小孩變成大人，他們再也不能無拘無束地行動。這是習俗對他們的要求。
♦你很粗俗，這是你最不迷人的地方。
♦我想我必須自己動手。事情總是這樣。
♦他完全不喜歡記起這件事。
♦被人閒言閒語並不難。
♦在這樣一個時節，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他任由自己在獨處中，沉溺於奢侈的深沉憂鬱。
♦要訣就是什麼都不要想。不去想它是多麼美，是多麼難以捕捉，也不去想你要捕捉它。
♦當我作畫時，我並沒有在作畫。
♦一些星星已滑到橡樹梢之外。
♦我會珍惜你的信任。
♦我承認，但我不要求解釋。
♦現在，疼痛並不劇烈，幾乎可以當我的朋友。
♦我幾乎還不知道我是誰，不知道我可以期待什麼。
♦老實說，我希望舊的我像一把灰塵被遺忘。
♦畢竟人必須能夠改變自己。許多人被困在舊皮裡，雖然去除這層皮才是上策。
♦我沒有你的勇氣，雖然你稱它為軟弱。
♦那不是我選擇的。
♦在他們當中，他會感到不自在。
♦那一個下午因為水光而閃閃發亮。
♦河流不過是一條小溪，像一綹綹頭髮的淺淺河水從石頭河床之上流過。
♦死亡當然是一種結束。
♦他點頭，也許他了解。
♦這是他生命的目標。
♦他的面孔一直漂浮在他的睡夢中，就像水上的月亮。
♦我又看見一個新天地，因為先前的天地已經過去了……
♦至於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樣，他發旺如野地的花，經風一吹，便歸無有，他的原處也不再認識他……

♦歷史有關的一切總是欺妄著我們的時間感覺，它在書本字裡行間的敘述顯得太過於古老，以至於在小說、電影或戲劇裡的具象再現，卻又容易教人覺得太古老或太遙遠。
♦所有的自然都是藝術，你不知道；
　所有的機會、方向，你看不見；
　所有的混亂與和諧都不被了解；
　所有局部的惡和普遍的善，
　以及驕傲、犯錯理由的惡意
　全顯現著一個真理：不管什麼，都是對的。
♦要出人頭地，不是學音樂，就是要學醫！
♦這樣的愛戀也等於是失去了過去一切的開始。
♦究竟歷史的運作，是向前還是後退？
♦這是一個陳腔濫調的問題了。
♦也許，因為悲劇，歷史的巨輪才能繼續轉動著。
♦即使如此，你這一生
　是否如願以償？
　是的。
　你所願者為何？
　稱自己為被愛者，感覺自己
　在世上被人愛著。